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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问在临港工作的六棵树,老家在哪?他说,在河南。他说的河南,便是临港新片区大治河以南的书院。
四十多年前,我还在读初中时,我便乘“南七线”从黄路的邬家路站下车,向东走五里许的路,便来到了母亲肩挑大治河的工地。还记得,那时是年。
年的那个冬天,生产队里的几艘木船和水泥船上,装满了稻草、芦柴和花棋柴,还有一些锅碗,母亲打好了行李,说是开河去了。后来才知道,母亲开的那条河,叫大治河。
我当时去的开河工地,两岸彩旗招展,河岸上人潮涌动,高音喇叭里传送着激越的声音。至今回忆,仍有殷殷的激动。
又有谁能想到,四十多年后的今天,这条大治河和大治河以南,成了临港新片区。平地而起的大治河,是上海最大的人工河。年的冬天至年的冬天,当时正处于粉碎“四人帮”之后的拨乱反正,由大乱到大治,时称大治之年,大治河便以“大治”之词命名了。
大治河西起黄浦江东岸的鲁汇也就是金汇港的北闸口,东到现在老港的滨海出海口,是一条横贯东西,穿越闵行、奉贤、原南汇的水运大动脉。
历史深情地记录下了年的那个冬天,原南汇县的30余万民工、多辆汽车和中小型拖拉机以及余辆独轮手推车,在凛冽的寒风中奋战在挑河工地。
我是穿过挑担的人流到母亲工地的,只见母亲她们住的是临时搭起的工棚,地上便是用稻草铺成的地铺。看母亲那时的脸色,苦中透着集体劳动的欢欣。
这些数据是从《南汇县志》上查找的,自年12月到年1月18日,上塘的民工有30余万,完成土方万立方米,终于开挖成功一条河面宽达米、全长39.公里的大治河。枯燥的数据里,演绎着一个个“人定胜天”的画面,任何的抒情感叹都苍白无力了。
年夏天,高中毕业的我和早已就读中专的卫平、华磊等同学,来到了地处黄路的大治河桥游泳。那天,我们从高高的桥上跳下,身入很深的水里极为凉爽。而那河面的阔,使居住在“下水漕”小河浜边上的我从没见过的。
工作后,黄路的大治河桥是必经之路,每当骑着自行车经过此桥时,一段上坡的骑行是最为吃力的。于是,对大治河有了更为深刻和全面的了解。大治河为黄浦江纳潮泄洪、灌溉良田、水上运输发挥了重大作用,同时成为上海市区遇台风高潮时纳谷削峰的防讯河网,很长时间还是原南汇居民生活用水的主要河道。这些句子从网上抄录了下来,存储在我的记忆里。
前二年,为撰写一个选题,我来到了为纪念大治河开挖而成而命名的老港大河村。那里的一位老伯告诉我,大治河开挖成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洪涝灾害了,村民们也没有再挖其它的小沟小河了,以往每年冬季要进行的“洗碱”行动,也因引入了大治河的清水“过滤”而变成了历史。
在大治河没有成为临港新片区之前,大治河两岸在建设着生态走廊,想来,成为临港新片区之后,其规划的蓝图要重新描绘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原生的湿地,就是新造的绿地;不是桃树连片的果园,就是稻浪翻滚的田园;不是高大挺拔的乔木片林,就是低矮精致的灌木丛林了。
大治河作为建设国际航运中心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两岸的泰青港、奉新港、浦东运河、泐马河、五尺沟、白龙港、随塘河等河流的交汇,东入了滔滔的大海。开挖大治河所凝炼成的“大治河精神”,成为新生的临港新片区的宝贵财富。
漫步于建设中的大治河生态廊道,我们有理由相信,大治河两岸将成为城市居民休闲、休憩、度假、亲近自然的生态场所,更是生态功能与环境友好型城市功能和谐共存的生态复合区域。观赏林野、桃林野趣、水乡田园和城市组团四个主题区域,使大治河在国家战略的指引下,有了新时代的转身。
回溯历史,今天的我们会感慨历史对大治河的钟情,黄浦江上游的一个九十度的大拐弯,将自西向东的大治河、自北向南的金汇港自此引出,分别通江达海。两条上海运河使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两面临河、两面临海,有了天然的地理界线。
船在河中行,景在岸边走。绿色,是大治河的底色。行笔至此,我深刻地认知了大治河。
她是一条界河,河南便是临港新片区;她是一条人工河,这条人工河,汇聚了“人定胜天”的力量,是上海水利史上的一座丰碑;她是一条疏解黄浦江洪涝灾害的解患河,黄浦江是大治河的源头,大治河是滴水湖的源头,一江一河一湖,三者同流着一江水,成为新片区重要的水运航道。作为黄浦江直达临港的重要的内河港区,成为洋山深水港的配套工程,为临港新片区的发展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治河、金汇港、小洋山岛……临港新片区里的这些地标,在她们的肌理里,浸透着一个个岁月的故事。
家在河南,大治河之南,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