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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地大炉
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子犁往问之,曰:“叱!避!无怛化!”倚其户与之语曰:“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子来曰:“父母于子,东西南北,唯命之从。阴阳于人,不翅于父母。彼近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块以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蘧然觉。
俄而子来有疾,喘喘焉将死。过了一段时间,子来生病了,气喘得很急,似乎快要死去了。前面讲四个得道高人,讲了一个,这里接着来讲第二个如何对待生死。
其妻子环而泣之。子来快要死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围绕在他的周围,不断地哭泣,很伤心。
犁往而问之曰:叱!避!无怛化。得道好友子犁来探望子来,看到这种情况,就呵斥子来的老婆孩子,让她们回避一下。不必要感到哀伤和恐慌。真人与造化同游,并不是妇人和小孩子可以知晓的,所以呵斥她们。
倚其户与之语曰: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子犁倚靠着窗户对子来说道:“好伟大的造化啊!又要将你变化成什么样子呢?又将要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以汝为鼠肝乎?子犁又问道:“难道会把你变成老鼠肝吗?”
以汝为虫臂乎?子犁又问道:“难道会把你变成虫子的臂膀吗?”
子来曰:父母于子,东西南北,唯命之从。子来听了就说道:“父母对于子女来讲,不管是东西南北,只要父母命,就要顺从。”子女对待父母要孝顺,这里虽然说顺从,但是也不是绝对的服从的。如果父母命是错的,也不一定要全部都服从的。
阴阳于人,不翅于父母。子来又说道:“阴阳对于人来说,不止是父母的。”阴阳即是大道,阴阳造化出人,所以说阴阳为人的大父母。但是阴阳不止是父母而已。阴阳为无形的父母,而父母为有形的阴阳。
彼近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子来又说道:“造化认为我要死去了,如果我不听从,我这是在反抗的,违背阴阳造化了。然而造化并不是有心要我死的,造化又有什么罪过呢?”造化生我并不是刻意地恩赐;造化让我死去,也并非刻意为难我,这只是顺其自然而已。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子来又说道:“天地以有形的身体来承载我;活着就要为了这个身体劳碌;老了就能够安逸一点;死了就能够得到永久的休息。”子来这里讲生老病死,这些都是苦的。当然要特别注意一点,真修道者是珍惜生命的。
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子来又说道:“能够善生,才能够善死。”什么是善生呢?无形的阴阳为大父母,生化成人身,不刻意生。如此可以说是善生。对于人而言,不贪生,不为物欲而生,如此可以称之为善生。如果能够做到善生,就可以做到善死了。本来无生无死,如同月亮本来是无盈无缺的,只是人类认知的错觉罢了。
今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琊!’子来又说道:“现在假如有冶金大师铸造金属器物,金属刚被投入熔炉里面去,它就开始踊跃的跳跃起来说道:‘我必定可以铸造成镆铘那样的宝剑!’。”
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子来又说道:“冶金大师必定以为这个是不详的金属,不会让它长久的,要搞掉它的。”庄子这里的比方很生动的,阴阳造化如同冶金大师。
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子来又说道:“天地是一个大熔炉,阴阳造化如同冶金大师,偶尔幸运触犯而造出了人形,而人就在那里欢喜万分的说:‘人呀,人呀。’”
夫造物者必以为不祥之人。子来又说道:“造物者必定以为这个是不详之人。”天地这个大熔炉,不知道所造的东西有多少,万物是不可以胜数的,而人老是在那里惊呼人呀,人呀。人只是把自己看作是万物之灵,执着于这个人身,就会给人带来不详之兆。如果能够打破对我的观念的执着,就能够得到祥瑞之兆了。
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子来又说道:“现在一旦把天地当成大熔炉,把造化当成冶金大师,又有何物不是载道而成形的呢?何往不是道的所在呢?万事万物都存在有大道的行迹。”来也可以,往也可以。万事万物来来往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成然寐,蘧然觉。子来又说道:“天地这个大熔炉,造化成就了人身,而人就如同睡着做梦一样。人生如同一场大梦。忽然有缘觉悟了,这就醒了,这就变成了真人了。”生死如同白天和黑夜而已,死去了如同是睡着了,活着如同是醒来,生又有什么迷恋,死去又有什么好哀伤呢?
2.莫逆之交
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相与友,曰:“孰能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孰能登天游雾,挠挑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穷终!”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友。
子桑户、孟子反和子琴张三个人同为好友。
曰:孰能相与于无相与。他们三个人说道:“谁能一同在无相中呢?”大道无形无相,这里他们问,有谁能够一起同游于无形的大道之乡呢?三人能够在无相中相交,以神相交。
相为无相为。他们又说道:“有谁能够所作所为而不着相呢?有谁能够无为而为呢?”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之间以无相互相滋养,使道业进步,这个是最大的相助。道友,这个是最难得的挚友。
孰能登天游雾,挠挑无极。他们又说道:“有谁能够登上九天,在云雾之中游来游去。这个是有形的云雾,还不算什么。还可以逍遥游于无极。”
相忘以生。他们又说道:“有谁能够做到虽然生而忘记生,虽然生有这个人身,而不执着于这个人身。”如此可以称之为善生。
无所终穷。他们又说道:“心游于大道之乡,无始无终,无生无死。”
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三个人互相对视而笑,可以说是心心相印了,丝毫不会违逆于心。每个人的心都与道合一,不会违逆于道了。
遂相与友。真人可以真正的知真人,所以三个人互相成为了挚友。
.世俗之礼
莫然有间,而子桑户死,未葬。孔子闻之,使子贡往侍事焉。或编曲,或鼓琴,相和而歌,曰:“嗟来桑户乎!嗟来桑户乎!而已反其真,而我犹为人猗!”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临尸而歌,礼乎?”二人相视而笑曰:“是恶知礼意!”子贡反,以告孔子曰:“彼何人者邪?修行无有而外其形骸,临尸而歌,颜色不变,无以命之。彼何人者邪?”孔子曰:“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外内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吊之,丘则陋矣!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而游乎天地之一气。彼以生为彼以生为附赘悬疣,以死为决疣溃痈。夫若然者,又恶知死生先后之所在!假于异物,托于同体;忘其肝胆,遗其耳目;反复终始,不知端倪;芒然仿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为之业。彼又恶能愦愦然为世俗之礼,以观众人之耳目哉!”
莫然有间,而子桑户死,未葬。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子桑户死去了,还没有埋葬。
孔子闻之,使子贡往待事焉。孔子也够热心肠的,他听说了这个消息,就派自己的得意弟子子贡去吊丧,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或编曲,或鼓琴,相和而歌。孟子反和子琴张这两位道友一个负责作词作曲,一个负责弹琴,互相应和而歌唱。他们怎么没有哀伤呢?还在那里歌唱。
曰:嗟来桑户乎!嗟来桑户乎!这两个人不仅仅歌唱,还在那里招魂:“嗟呼,桑户!嗟呼,桑户!”
而已反其真,而我犹为人猗。猗,是叹辞。这两个人说道:“你已经很庆幸地返真了,而我尚且还是这个人身,真是可叹啊!”人身只不过是天地这个大熔炉暂时的产物罢了。
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临尸而歌,礼乎。子贡看了以后,觉得很费解,就上前去问道:“在尸体旁边歌唱,这难道是符合礼的做法吗?”子贡认为按照礼法,在尸体旁边不应该歌唱,应该哀伤哭泣。这是子贡执着于礼法了。
二人相视而笑曰:是恶知礼意。两人看到子贡这么说,对视而笑着说道:“子贡不知礼的本意啊。”王阳明先生曾经讲过礼即是理。礼即是对万事万物的限制、秩序。世界上没有无限制的自由。限制和自由互为阴阳。礼法和道德互为阴阳。正常来说,两者有一定的比例关系。对于大同世界,天下大治,道德为主,礼法俭约,对应于乾卦;而乱世用重典,对应于坤卦。
子贡反,以告孔子曰:彼何人者耶?修行无有。子贡被别人这么一说,他回来以后,将情况告诉孔子,他说道:“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何等人物呢?是不是真的修行很有水平呢?似乎他们都没有什么修行似的,全然都不拘泥于礼法,不按照礼法去行事。”
而外其形骸。子贡又说道:“他们似乎全然不把死生当一回事。”
临尸而歌,颜色不变,无以命之。彼何人者耶。子贡又说道:“他们两个人对着尸体歌唱,全然没有看到半点哀伤之情,我真不知该称他们为何等人物了?”
孔子曰: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孔子回答道:“他们都是方外之士的,超脱了世俗之情,逍遥游于世外的得道高人;而孔丘我,只是方内之士,还没有出世。”
外内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吊之,丘则陋矣!孔子又说道:“方外的人,如果以世俗的礼义去加在他们头上,这并不太适宜的。而孔丘我却安排你去吊唁,这是孔丘我的鄙陋之见啊!”
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而游乎天地之一气。孔子又说道:“他们为得道高人,与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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