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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活中

大家多少会碰到一些“戏精”

但是在这家门诊里

那“戏精”可就多了去了

你能想象一家门诊里

从客服到“医生”

全都是拿着剧本在演戏吗？

在网上为你答疑解惑的“资深医生”

很可能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黄毛小子……

今年4月，在光明区华光大门诊（下称“华光大门诊”）5楼，深圳中顺集团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中顺公司”）还在正常运营。60多台电脑前，工作人员一如往昔地工作，他们之中有客服、新媒体编辑、美工，甚至还有技术维护人员。当时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切都将在6月2日戛然而止。

从4月到6月，光明警方经过两个月侦查，并联合各区相关部门，于当日将包括华光大门诊在内的9家存在强迫交易情况的黑诊所全部查封。目前，相关案件已逮捕34人，冻结涉案资金70万元。同时，实际负责人与华光大门诊相同的中顺公司也在这次收网行动中浮出水面。

警方收网现场抓获华光大门诊“医护人员”。

近日，深晚记者多方采访，深度探寻了此案背后的细节。

0

线上

各部门各司其职

客服化身“资深医生”

年3月8日，王春兰（化名）医院查出，腹中的孩子疑似患有脑瘤。她慌慌张张回到家中，与丈夫商量着把小孩打掉。

“医院人多，排队要排很久，我就上网搜索了一下，医院或诊所。”王春兰回忆说，搜索过程中弹出一个聊天对话框，一名自称华光大门诊曹医生的人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王春兰便跟对方聊了起来。曹医生告诉她，华光大门诊做“检查+人流”最低只要元，一对一服务，没有任何额外收费。见医生讲得头头是道，王春兰心动了，医院的时间。

“我们现场没收了很多剧本，患者怎么说，客服怎么应对，全都写得一清二楚。”光明公安分局马田派出所办案民警胡警官介绍了收网当天的现场情况，“医院主要治妇科和男科疾病，这些客服看着剧本应对，基本就能把病人唬住。”许多病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屏幕对面的“资深医生”很可能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黄毛小子。

在审讯中，中顺公司网络部负责人周立钢（化名）对其部门的组织架构做了详细供述。中顺公司包含网络部和新媒体部，后者主要由客服组成，其工作是在网上扮演医生，医院导流，将患者吸引到线下。网络部则包括咨询部和网络推广部，网络推广部专门负责在多个搜索引擎上竞价，保证患者搜索相关词语时华光大门诊能被患者看到；同时要负责撰写、推送广告，制作宣传图片，联系各大网站平台删除不利于自己的“帖子”等。

警方缴获的涉案电脑。

根据这种操作，华光大门诊负责人张某利等人在全市开设了9家黑诊所。这9家门诊的病源主要都由中顺公司在线上导流。张某利等人每个月花费数百万维持中顺公司的运转。而且因为规模不断扩大，他们还在门诊对面的世峰大厦租了两间办公室，供客服“办公”。

02

培训

从客服到“医生”

只需要一个剧本

中顺公司网络部的有些人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医生”，他们在招聘平台看到中顺公司和华光大门诊的招聘信息，学历不限，专业不限，工作经验不限，只要在8岁至45岁之间都可以参加面试。面试也没有什么难度，因为工资仅为元左右，应聘人员不算多，华光大门诊基本照单全收。

有人在知道客服的工作内容后提出质疑，担心违法，而负责人则告诉他们：“你们只管做，出了问题我们负责，跟你们没关系。”

从警方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些客服年龄都是20岁出头，文化程度不高。客服们到位后，首先要由主管进行话术培训，内容包括如何跟人聊天，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如何掌握患者心理等。上岗后，客服们还要熟悉剧本，熟悉各种妇科病、男科病的症状，好在聊天过程中“对症下药”。为了不让客服露出破绽，新客服上岗时，主管还要站在身后教他们怎么聊，看到有客服聊天出现错字，还会要求改正。经过此培训，名客服通过本剧本，不到个月就能成为名“资深医生”。

03

线下

医院必须“有病”

上了手术台必须加钱

王春兰到门诊时，导诊台的护士告诉她，已经为她安排好医生。按照最初的约定，王春兰做完检查后，将检查结果拿给医生看。“重度宫颈糜烂，还有盆腔积液，不先把这些炎症处理好，没有办法进行手术。”医生严肃地说。

根据医生的说法，王春兰的病已经严重到必须立即手术的地步，治疗合计需要3万余元。王春兰称没有那么多钱，医生便让她拿卡去刷。在确信王春兰卡上只有元后，医生让护士在王春兰的病历上写下“欠款元”。最终，王春兰此次前后花了4万余元，与在网络宣传中看到的元可谓天壤之别。

华光大门诊也经常出现不配合的患者，20岁的李彤（化名）便是其中之一。她意外怀孕后，在网上看到华光大门诊的人流套餐，预约前往。完成检查后，她同样查出一堆毛病，手头拮据的她坚决不愿意花这部分意料之外的费用。主刀医生便告诉她，不治疗的话，手术过程会非常痛。手术台上，李彤的手脚已被固定，说好的“无痛人流”却让她痛不欲生，只得流着泪答应加钱治疗。

事实上许多前来就诊的患者并没有那些病。“线上线下环环相扣，每一环的人都知道患者上一环说了什么，很能拿捏他们的心理。”胡警官告诉记者，所谓的不治疗就痛，只是在手术中故意不给患者打麻醉针，同时用镊子等仪器弄疼患者，或将药物塞进女性患者体内，以不交钱就不给患者止血或取药为手段，强迫患者接受高额医药费。

光明区另一家诊所——真爱门诊，负责人同样是张某利。在多次被患者投诉后，真爱门诊从今年3月起便只保留一个科室，其他人员都陆续转移到了华光大门诊。不管是真爱门诊还是华光大门诊，真正取得医师资格的医生都只有一两个，其他都是冒充的。

04

收网

人掌控9家黑诊所

召集亲戚家族式经营

今年3月，陆续有受害者到光明公安分局马田派出所反映，称自己在真爱门诊和华光大门诊就医被骗。4月下旬，光明公安分局又接到光明区卫生局反映，已经多次收到关于真爱妇科门诊部的投诉，比如在经营过程中存在夸大病情、威胁恐吓患者、术中加价、小病大治、恶意加价等违规行为。

光明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张某利等人开设中顺公司诱骗患者前往真爱门诊就诊的骗局浮出水面。经过两个月侦查，光明警方摸清了张某利恶势力犯罪团伙的组织架构和人员分工。

正当警方准备收网时，真爱门诊却于今年5月9日彻底关停。曾经来真爱门诊就诊过的病人信息已被全部销毁，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开始光明区扫黑办移交线索给我们的时候，大多投诉都是真爱门诊的，我们还没有到华光大门诊去调查。”

侦查遇到瓶颈，警方只好重新梳理线索。在此过程中，专案组发现华光大门诊也有类似的作案手段。于是，警方顺藤摸瓜，最终发现张某利是真爱门诊和华光大门诊的共同实际负责人。除此之外，张某利团伙在全市还有7家黑诊所。在相关部门的协助下，相关涉案人员信息被警方一一掌控。

6月2日，专案组收网。当天，光明警方共出动警力20余名，现场刑拘60余人。

通过审讯，光明警方发现，华光大门诊原本并非“黑诊所”，而是在年由张某利接手后，才开始从事非法活动。张某利将医院各个管理岗位，以家族式管理开展运营，每年营业额超千万元。目前，张某利团伙开设的9家黑诊所已全部被查封，相关涉案人员大多已抓捕归案，张某利等40人已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

胡警官告诉记者，此案中很多受害者家庭条件都比较一般，工作比较辛苦。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名在工厂工作的女性受害者，在华光大门诊看了一次“病”，就花了她近年的工资。

在深圳，如果你见到黑诊所、医闹、医托、非法行医等涉嫌黑恶势力的线索，请不要忍气吞声，请大胆举报，政府将为你撑腰！

近期，深圳市卫生计生委再次召开全市卫生计生系统扫黑除恶专题工作会议，动员系统内所有力量进一步深化开展卫生计生系统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全力配合中央扫黑除恶第8督导组的工作，继续对潜伏在卫生计生行业内的黑恶势力下达“通杀令”，精准打击“医闹”、术中加价等8类违法犯罪行为，并深挖背后的“保护伞”，务求一网打尽。

欢迎市民积极举报各类涉黑涉恶线索

有效举报者有机会获

～元的奖励！

年5月起，深圳市卫计委已在全市开展严厉打击医疗机构医疗欺诈等违法违规行为专项行动，全面排查全市医疗机构是否存在“医疗欺诈、强迫交易、诱导消费、强制消费”等情形，重点叫停一系列有“宰客”嫌疑的泌尿外科、妇科项目。

截至目前，全市卫生监督系统共出动42人次、车次，监督检查各级各类医疗机构间次，立案查处宗。

其中，警告宗，罚款金额.4万元，没收款金额4.48万元，罚没款共计.62万元。

专项整治以来，深圳共有29家诊所、门诊部关停，市、区卫生监督机构配合公安部门依法查处了深圳惠爱门诊部、深圳华光大门诊部、深圳真爱妇科门诊部、深圳宝济门诊部等典型案件。公安部门已依法拘留这些违法医疗机构的投资人、管理者、医务人员、网络营销人员等近60人。

扫黑除恶

根据全国、全省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电视电话会议精神，按照全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会议部署，深圳市卫生计生系统将继续深入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严查严打涉医违法犯罪行为。

深圳市卫计委成立了主要负责同志任组长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专项斗争工作以来，召开5次委党组会专题研究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先后召开次全系统或专题工作会议，部署落实卫生计生系统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

今年4月，《深圳市卫生计生系统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方案（-年）》（简称《3年方案》）已经出台，深圳计划通过3年的努力，全面排查线索，有黑扫黑、无黑除恶、无恶治乱，使卫生计生系统涉黑涉恶的乱点得到全面整治。

卫生监督部门将与公安部门联动，形成强大合力，在行政执法过程中，发现涉嫌违法犯罪的，立即提请公安机关提前介入，让侵害百姓的医疗蛀虫无所遁形。

根据《3年方案》，深圳市卫计委将联合深圳市委政法委、市公安局等部门，以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为契机，重点打击8类行为：

①扰乱医疗机构正常诊疗秩序的违法犯罪行为

②诱导消费、强制消费、术中加价、欺诈医疗、过度诊疗等不规范诊疗行为

③医疗陪护的不规范行为

④“黑救护车”等非急救转运市场的混乱行为

如不同转运车之间互相争客源斗殴的刑事案件；转运车车况差，转运车和参与人员多为挂靠医疗机构，“黑”非急救转运车

⑤医托欺骗患者的行为

⑥非法行医行为

⑦干预、操控、把持、破坏系统基建项目、设备药品等招标采购工作的行为

⑧卫生计生系统内部职工参与或直接参与黑恶势力有关活动的行为

深圳市卫计委强调，一些社会办医疗机构，特别是门诊部是涉黑涉恶的排查重点，深圳是全国医疗服务市场最开放的城市，在政策上、财政补助和奖励上都大力支持社会力量依法依规做大做强，社会办医疗机构应珍惜这个宽松的办医环境，而不能趁机违法作乱。

深圳将依法加强监管，杜绝一放就乱的现象，特别是对“莆田系”医疗机构、泌尿外科、妇科、医疗美容等重点机构和科室要加强监督检查，并把深圳惠爱门诊部、深圳华光大门诊部、深圳真爱妇科门诊部、深圳宝济门诊部等典型案例传达给每一个社会办医疗机构法人。

举报有奖，最高0万元

深圳市卫计委鼓励市民对卫生系统的涉黑涉恶线索进行举报，提倡实名举报，也可以匿名举报。举报人在匿名举报时，应提供有效联系方式，以便回复处理结果，有关部门对举报人个人信息会严格保密，依法保护举报人的合法权益。

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证据材料与调查处理结果相符合的程度，深圳市将给予～元的奖励。有特殊贡献的，视情况提高奖励金额。同时根据当事人的意愿和成果，可以给予一定的精神奖励。

深圳市卫计委扫黑除恶专门举报-，专门举报邮箱：swjwxf

深圳市卫生计生系统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举报

深圳市卫生计生委-

医院管理中心-

福田区卫生计生局-

罗湖区卫生计生局-

南山区卫生计生局-

盐田区卫生计生局-25220

宝安区卫生计生局-

龙岗区卫生计生局-

坪山区卫生计生局–

龙华区卫生计生局-

光明新区卫生计生局-

大鹏新区公共事业局-

内容来源：深圳晚报、深圳新闻网、深圳卫计委、深圳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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